导演杨婷(中)在《哎呦!妈妈》排练现场。
昨晚,导演杨婷的第九部戏《哎呦!妈妈》在北京喜剧院结束了首轮最后一场演出。莫里哀笔下的阿巴贡,变成了黄梅戏味儿的钱夫人,经典的《吝啬鬼》烙上了鲜明的杨婷印记,轻灵、机智的幽默,让这部老戏也变得清新十足。她曾怀疑“这是我排的最差的一出戏”,没想到谢幕时,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和尖叫声。
中戏表演系毕业的杨婷,在舞台上演出过《恋爱的犀牛》《切·格瓦拉》《盗版浮士德》《西区故事》《关于爱情归宿的最新概念》《他没有两个男友老婆》《情人》等好戏,与赖声川、孟京辉等知名导演都合作过,也留下过不少经典形象。许多老戏迷至今认为,她在《恋爱的犀牛》里出演的红红是最经典的角色,现在想起来还让人忍不住捧腹。
演过不少喜剧的她,做导演其实是有点误打误撞。她第一次当导演是2005年,因为从中戏毕业十年后,大学同学决定一起排一个戏做纪念。从来就爱张罗,喜欢替别人想戏、设计戏的她,被糊里糊涂地推上了导演的位置。随后,在《切·格瓦拉》剧组担任表演指导的她,又因为不安于本职工作,越界做了许多导演的活儿,原本想自己导戏的编剧黄纪苏干脆让位于她。
“他们就是觉得我爱操心,跟自己有关的没关的都会想,而且喜欢考虑舞台上的东西。”杨婷笑着说,虽然自己不觉得,但大家都鼓励她尝试做导演。2011年在孟京辉的强力推动下,她正式成为导演,开始随性的导演生涯,她执导的《新娘》也是孟京辉工作室推出的第一部非孟京辉导演的作品。从此在北京的戏剧舞台上就多了一位最会演戏的导演,少了一个爱导戏的演员。
正如这部不一样的《哎呦!妈妈》,杨婷作品最大的套路就是没有套路。从《新娘》到《开膛手杰克》,再到后来的《我的妹妹安娜》,她的戏角度总是有点不寻常。比如《我的妹妹安娜》把安娜·卡列尼娜的故事从安娜哥哥的视角重新讲述一遍,还是同样的事儿,却有了不同的意味。
这一次她又把莫里哀经典之作《吝啬鬼》中的阿巴贡变成了钱夫人。当一个剧中的核心人物从男变为女,从父亲变为母亲,剧中的许多逻辑都得发生变化,如何将这个故事讲得圆满并不容易。一遍不行就重来一遍,这么讲行不通,就换个角度再讲。这边第一次担纲话剧女主角的黄梅戏表演艺术家吴琼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台词全背会了,调度也都记下来了,第二天上午来排练,导演又全都改了,整个剧组都觉得快要崩溃了。“孟京辉经常演出前二十分钟还在改戏,我也总是想能不能再往前一点,做得再好一点。”杨婷说,自己每一部戏都是尽力到无力可尽,无计可施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大喊,“完了完了,这是我排的最差的一部戏!”
熟悉她的朋友会给她一个白眼再说,“你每部戏都这么说!”有演员说:“杨婷,你下次能不能弄个剧本完整、不用改的戏?”她肯定地回答:“不会,再完整的戏我都会改,无论莎士比亚还是莫里哀的作品,我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来传递这个戏。”
排练厅里演员等着排练,服装等着她最后定下细节的调整,明星们表示祝贺的VCR还没有剪辑,节目册上要鸣谢的人和单位也要她最后拍板……“那时候我真的意识到了一个人不能干八百个人的活儿。”排练到了尾声时,工作愈加繁杂,杨婷觉得自己不像是个导演更像是个大管家。“其实我完全可以当个女演员,在排练厅里翘着二郎腿,想想自己的戏就行了,干嘛非得把自己折腾的这么累?”
抱怨归抱怨,她很快又笑着说,其实一年也就忙这么一回,每年大半年的时间都是在到处晃悠,陪陪父母陪陪孩子看看戏,“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去那些偏远山区做戏剧教育,不是那种上一两节课的,我一年可以抽出半年的时间来做。”
主演感言
吴琼:这次既崩溃又有收获
杨婷说,《哎呦!妈妈》之所以把阿巴贡改成了钱夫人,就是为了能和好友吴琼好好合作一把。第一次担纲话剧女主角的吴琼,对于这次难得的合作也是感触颇多。
记者:你们既是朋友又是合作伙伴,做朋友的杨婷和做导演的她有什么不同?
吴琼:平时生活中的杨婷大大咧咧的,豪爽大方,对待朋友也非常周到,但在排练场里就会变得比较严厉,很有权威感,对自己的想法比较坚持。不过,话剧对我而言是比较陌生的行业,即使有和她不同的想法也会服从导演。
记者:这个戏里加入了不少戏曲元素,是你主动要求加入的吗?
吴琼:因为我对话剧并没有那么熟悉,并不确定要不要加戏曲元素进去,但杨婷觉得还是应该有一些的,我就给她提供各种素材。
记者:杨婷排戏想法比较多,这次你有什么收获?
吴琼:这个戏是我出汗最多的一个戏,和杨婷合作可以说是既崩溃又有收获。我第一次跨界演这么大体量的话剧作品,因为方法不对,经常会觉得无所适从。他们一个多月就能达到的效果,我就得花两个多月,有时候好不容易把词拿下来,导演又会有改动,那样的时候就会很崩溃。不过,这次深度合作的收获也很多,让我了解到话剧和戏曲一样也有自己特殊的手段,而且杨婷结构喜剧的方法也对我非常有启发。